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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生,1964年生,中共党员,中国电建集团首席科学家、首席技术专家,首届国家卓越工程师,第四届“杰出工程师”,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30多年来负责完成了国内外22座大型水电站的设计科研工作,主持设计建成世界第二大白鹤滩水电站、世界埋深最大的锦屏二级水电站和以天荒坪为代表的十余座抽水蓄能电站,为国家能源战略实施提供了重要工程支撑。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3项,全国工程设计金奖1项、银奖3项。获全国创新争先奖、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浙江省特级专家等荣誉称号。2004年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2024年入选国资委百千万计划-顶尖人才。 2021年6月28日,坐落于金沙江的白鹤滩水电站首批机组安全准点投产发电,这座被习近平总书记称为“当今世界在建规模最大、技术难度最高的水电工程”惊艳亮相在世人眼前。即使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有着十足的把握,但在宣布首批机组安全准点发电的那一瞬间,身为白鹤滩水电站设计项目经理、技术总负责人的张春生,深深地感慨:“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我们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我国首批大型抽水蓄能电站、世界埋深最大水电站、世界技术难度最高水电站……一座座被载入水电史册的“大国重器”,见证了我国水电设计建设从跟跑、并跑到全面领跑的发展历史,也承载着水电人张春生的赤子之心。 “现场即战场,战士永远不能脱离战场” 上世纪九十年代,西方发达国家抽水蓄能建设技术已渐趋成熟,我国却仍是一片空白。年仅三十一岁的张春生作为项目副设总、现场设代处负责人全面参与了我国首批、当期规模最大的抽水蓄能电站——天荒坪电站的设计和重大技术问题研究。 在工程现场这个大学堂中,水工结构出身的他,不仅决策处理现场大大小小的土建专业问题,一有时间他还跑现场与地质人员做素描,参加机电专业的技术讨论,与施工单位研讨施工方案,当时,从天荒坪回到杭州的家仅仅只有2-3小时车程,可他常常一待就是2-3个月。“很多技术问题只有在现场亲眼看到才能提出最合理的解决方案,现场即战场,战士永远不能脱离战场”。 正当工程建设顺利推进时,1996年3月29日清晨7:30,巨大的轰鸣声让他以及所有现场技术人员的心都揪了起来,工地下库区大溪河道左岸发生滑坡,近30万方的泥沙、石块卷裹着毛竹、树木,先后两次从山坡滑冲至大溪河床,塌落体犹如脱缰的野马,又将河床堆积物推向对岸边坡,整个塌落体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坝体横挡河道,河道水位快速升高,大水直接进入到开挖接近尾声的地下厂房硐室。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严峻考验,张春生作为现场设计负责人,尽管口头上一直安慰大家“要顶住”“不着急”,但就像是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孩子遭遇危险一样,年轻的张春生背地里多次急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但无论心里再急,张春生仍是撑着镇定冷静下来,带领现场团队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后,迅速给出了防洪抢险初步方案,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最终安全排除险情,襁褓中的“天荒坪”也终于转危为安。那几日,他不由得心潮起伏,思绪难平,在日记上重重地落笔道:“千头万绪,不能一一说来。”寥寥数语,一笔带过了永生难忘的几天。 以天荒坪电站为起点,张春生先后主持参与了泰安、桐柏等十余个抽蓄工程建设和研究,带领设计团队扎根工程一线,突破了抽水蓄能电站特有的水库防渗、复杂地质条件下的成库与筑坝技术、高压水道设计、特高转速机组基础抗振等难题,推动了我国抽水蓄能技术从起步到领跑的跨越式发展。 正是在张春生等国内一大批水电专家攻坚克难、久久为功的努力下,我国抽水蓄能电站装机容量跃居世界第一,为电力系统的安全稳定运行和新能源的大规模开发提供了保障。 “解决问题是工程师的天职,再难也不能退缩” 四川深山中的雅砻江锦屏水电工程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就纳入国家重点开发计划。潘家铮院士曾说“条件这么好的工程不能上马,我死不瞑目”。但由于超高地应力、强烈岩爆、高压突涌水等一系列长期难以逾越的技术障碍,工程前期论证工作曾三度中断。 作为设计负责人,自98年起,张春生接过前辈们的接力棒,全面主持锦屏二级水电站关键技术研究工作,义无反顾地挑起了水电人圆梦锦屏的历史重任。 锦屏二级工程要在2000多米埋深的山体里挖掘7条各长17公里的隧洞,其所面临的高地应力在国内外均属罕见,隧洞掌子面随时可能发生强岩爆,每一次进洞查勘都是一场与死神的对赌。在一次进洞查勘掌子面开挖情况时,张春生和同事们刚走向另一侧掌子面,一声巨响就紧跟着脚后跟传来,几秒钟前站过的地方已被崩塌的岩石厚厚覆盖!让人心头发怵。至今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张春生仍然心有余悸。他总说“作为一名工程师,提出最优的设计方案和解决现场实际工程问题是我们的天职,再难都不能退缩。” 2009年,锦屏辅助洞发生突涌水,洞内积水迅速上升,水温冰冷彻骨。为第一时间查明险情,张春生打头阵,带领着几位技术人员,腰上系着绳索,头顶着探照灯,手里拄着竹竿,背上几瓶水几个包子,就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隧洞,在齐腰深的水中摸索着前行,他们边查勘、边商量抢险措施,一待就是一整天。晚上则挑灯夜战,带领团队分析对策,讨论方案,经过不懈的技术攻关,成功实现了地下水封堵,保证了工程的施工安全。 在锦屏,张春生既是前方“指挥”,又是后方“保障”,每次遇到问题,他肯定在现场。“既然我们承担了工程设计工作,就要对每一环节负责到底。”张春生说。 面对锦屏的一项又一项世界级难题,张春生带领设计团队在极其恶劣艰苦的建设条件下,相继突破了超高地应力和强烈岩爆、高压大流量地下突涌水、超长隧洞施工独头通风等一系列长期难以逾越的重大技术瓶颈,创造了多项世界纪录,为锦屏电站的顺利建设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推动我国深埋长隧洞建设技术迈上新台阶,成功将三代水电人的梦想变为现实。 厚积薄发 铸就新时代大国重器 作为世界技术难度最高的水电工程,白鹤滩水电站多项技术指标远超既有规范和工程实践范畴,是新时代我国水电建设技术厚积薄发的典型代表,也是我国水电领域的全球名片。面对复杂的问题,项目经理兼技术总负责人的张春生靠着数十年积累的深厚理论和实践基础,总能抽丝剥茧,抓住核心,统筹协调各方把复杂问题顺利解决。 2018年元旦,张春生接到施工现场打来的紧急电话,“右岸地下厂房南端到调压井范围的围岩变形量突然增大,岩石开裂、混凝土鼓胀,一部分锚杆拉断。”张春生明显听出电话那头充满了紧张和焦急。 白鹤滩地下厂房是16台百万千瓦机组的“心房”,世界规模最大地下厂房硐室群一直是工程建设的难点,整个洞群有没有问题?机组安全能不能保障?会不会……,后果不堪设想!紧张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白鹤滩工程现场,就当所有人六神无主时,“马上向张总汇报,他一定有办法”。在长达三个小时的汇报沟通后,张春生凭借深厚的工程实践经验,说出了至今令所有技术人员无不感叹的一句话“看来它终于来了,我终于放心了,按照目前的情况,总体可控,比我预期的情况要好很多,大家不用担心”。 早在厂房开挖之初,张春生曾预判无论前期准备工作多么充分,这么巨大规模的地下厂房开挖肯定会有一些地方成为应力释放的“出口”。所以在厂房开始开挖后,他一直悬着一颗心,也在不断设想各种释放的情形,只希望这个过程发生在早期,也希望不要太剧烈,希望不要造成太大损失。 “这些设想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说,因为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担心他们会有心理负担”张春生说。 短短几句话背后却是数年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字字具有千钧力量。 在进一步排查后,事实证明,厂房发生的情况与张春生的判断如出一辙。水电界的一句老话“摇头容易点头难”。白鹤滩工程建设过程中,在一次次面对危急时刻和重大技术决策时,张春生以多年来积淀的扎实技术功底和敢于担当的气魄,敲定了解决方案,保障项目建设顺利推进,当初的解决方案也经过了时间的重重考验,向世人证明了它的科学性。 白鹤滩的地质情况复杂程度,堪称举世罕见。坝基柱状节理玄武岩发育,在这样的地质条件上建高拱坝,更是世界首例。“当时我们请外国专家来,他们直摇头,多次质疑中国没有能力在白鹤滩建设高拱坝、大水库。但你看,我们现在还不是干下来了。只要我们横下一条心,不怕下苦功夫,还有中国人啃不下的硬骨头?”为了啃下硬骨头,张春生带领技术人员无数次登上高陡的悬崖进行踏勘、蹚过湍急金沙江进行测绘、钻进狭小的探洞进行模拟试验,默默奉献着数十年青春。在技术人员的努力和众多院士专家帮助下,最终,白鹤滩攻克了世界最难特高拱坝、最大地下电站、最大水电机组等世界级核心科技难题16个,形成127项关键技术突破,实现了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大迈步,真正将核心技术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三十年来,作为水电工程一线实战历练出的工程师,张春生主持设计完成了白鹤滩、锦屏二级、天荒坪等22座大型水电工程,引领了设计建设技术发展,进一步推动了水电工程整体技术跃升,为我国重大工程建设和水电科技全方位走在世界前列作出了重要贡献。 历史的洪流奔涌向前,时间带来了改变,但却亦有不变。变的是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不变的是祖国势不可挡的发展脚步;变的是眼角的皱纹和鬓间的白发,不变的是那颗纯粹而热忱的赤子之心。回首往昔,张春生说:“何其有幸,生在这个伟大的时代,能够把人生最精华的三十多年融入国家大发展,是我作为水电人的无上光荣。” 张春生在白鹤滩水电站现场工作 张春生带领专家查看锦屏二级水电站辅助洞洞内出水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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