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初秋
来源:江西水电 作者:邱紫依 时间:2025-10-15 字体:[ ] 分享:

艳阳天依旧还是很多,不过阳光不再炙烤皮肤,让人烦躁流汗,而是暖和得刚好,觉得浑身懒洋洋,似乎夏天是真的结束了。

倒是常常刮风,只要一出门,就能和风撞个满怀。风也开始萧瑟起来,比过去几个月狂妄许多——总能掀起你的头帘,打皱你的五官,身上的衣服也被吹的七零八落。有时连带着席卷路边的细沙、草坪里的残枝细草、还有随处飘散的白色塑料袋,漫无目的地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展示自己的神通广大,仿佛在对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主权。哪怕走得再快的人,也要慢下来,甚至踉跄几步;恍惚间看着被吹得衣服紧贴的行人,犹如包裹着七彩皮囊的毛毛虫在向前缓慢蠕动,实在可爱。偶尔无风,一切又都归迹于无声,不管之前的喧嚣怎样回旋,此刻安静得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每每到这个时候,栾树便成了不可忽视的主角。由翠绿到泛黄,再到绯红,也逐渐有了秋天的味道。起初以为栾树是颗花树,毕竟在这样一个漫天枯叶飘零的季节,烂漫的粉红色实在有些独树一帜——本该归属严肃、浩瀚、雄浑的黄金城,却闯进了某些少女心的可爱。直到看到满地的灯笼果,才明白它为何能列属秋季——原来它也同样在这个季节里凋落啊。

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站在落地窗前,一下子能看到一公里以内的栾树,多数都是黄-粉交织,如一束束精美设计的插花:绿叶衬托,小巧玲珑的白碎花点缀,吸睛的娇粉色大面积铺展。想到日本有落英缤纷的樱花,而中国有更胜一筹的栾树。当然,站在树下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有时低头走着,瞥见这满地的胭脂灯,思考着:大概稚嫩少女的害羞脸颊就是这般绯红吧,真是忍不住感叹自然神奇的调色盘,也难怪史铁生先生如此偏爱。倘若此刻风也识趣得收敛些,栾树也应景得洒落些,便能置身其中见证一场黄金雨的诞生。于是不断地眨眼,就像不停的按下快门,想把这场景很仔细地扫描在眼里,打印、冲洗在记忆里。

刘禹锡说“自古逢秋悲寂廖,我言秋日胜春朝”,是啊,有了这样静默的、涌动的落红流彩,一切都显得格外叙事,又合乎其然的浪漫。想拾起一个脱落的胭脂灯,看看幸福是否藏在里面,还是像麦芽糖一样,即便拉成丝,也还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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