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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节气前后,位于涿州小区院子里枣树终于开花了,枣树是八年前岳父从集市买来树苗后随手种下的,现在已经有手臂般粗细。晨光初曦,走近枣树时,一股淡淡的枣香,丝丝入鼻,若有若无。枣花没有桃李那般灿烂鲜艳,不像牡丹玫瑰那般富贵热烈,也没有荷花玉兰的沁人芬芳。有的是质朴和平凡,其貌不扬,寂静无声,香味很淡。花开在初夏,花时也不应季,枣树深藏于墙角处,丝毫不引人注意。有人甚至问,枣树也开花吗?可见其普通之处,把它列入花的序列,甚是勉强。可是,它既然开花了,又被颇有些固执的我见到了,还是想写下点什么。 每年春天,桃红柳绿万紫千红之时,枣树总是默默的,静静的等待,春风徐徐吹过,枣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忙于抽枝发芽,整个春天无声无息。暮春过了,初夏时节,它才慢慢睁开它的眸子,悄悄地打探春天的信息。初夏的第一声雷声响过,枣树才从漫长的沉睡中渐渐醒来。一场雨后,枣树的枝条开始活跃起来,萌发的枝叶嫩黄中融进些许淡绿,那种嫩黄在初夏无边的深绿中,颇为清新和淡雅。而枣花就从这些嫩绿的叶缝里探出了头来,露出点点鹅黄;数日时光,忽如一夜春风吹,在不经意间,指甲般大小的嫩叶间,万花齐放。轻风缓缓而过,流淌出一股略带清香的花味,那小小的微黄带白色的小花香气袭人,如一股泉水从头顶汨汨沐浴下来一样,让你闻得沉醉其中而不想离开。随手揽一枣枝儿,用心留意细瞧,会发现在叶的根部,羞涩着三两粒小米状的蕾,已经绽放微微张开了的枣花。说是花,其实却是无花的形态和色彩,像是夏夜里看到的天上的小星,星星点点,在阳光下透着一份亮色。花期前后也就两周左右,在悄无声息中开放,在默默无声里凋落。在绿叶掩映之下,花开花落,一切顺其自便。 在花的世界里毫不起眼,但在另一个世界里,却是非同凡响。每每枣花开放,幽香淡淡,吸引了成群的蜜蜂从远处飞来,落在绽放的花蕾上,享受着枣花的蜜汁美味,流连忘返。一场雨后,甚至连蝴蝶都飞来,在绿叶黄花之间翩翩起舞。这时候玲珑的枣花看上去是那么的婀娜,那么的灿烂。忙碌的蜜蜂在上下纷飞,不由的让我回想起家乡特产枣花蜜的香甜美味来。每到端午时节,头茬枣花蜜下来了,河谷里养蜂人忙的不可开交,甩蜜机摇个不停,枣红色的蜂蜜汩汩淌出,闻着幽香,吃一口甜的腻喉,乃是蜜中上品。 我的家乡在山西东部与河北接壤之处,属于定襄县河边镇东峪地区,溯清水河向北几十里是佛教名山五台山,沿滹沱河东行几十公里便是革命红色圣地西柏坡,滹沱河从门前流过,河水清澈四季不断,一条河串起了佛教圣地五台山、西龙池抽水蓄能电站、岗南水库、黄壁庄水库;我的老家与阎锡山、徐向前、薄一波等前辈先贤只咫相邻。村子后的一块台地名叫土窑,黄土深厚,日照充足,长满了连片的枣树林。每年秋天,枣子丰收之时,是大人和孩子最激动的时刻。一般选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下午开始收获,队长一声令下,人们手持长杆,向枝头挥去,千百个枣子簌簌落地,人欢马叫,其乐融融,满满的丰收景象。收回的枣子晒上房顶,家家户一片红红火火,蔚为壮观。有一种枣个头小,腰部环圈紫黑色,我们叫它黑腰枣儿,味道异常美。离开家乡后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枣儿了。记得每当枣子丰收之际,外祖母每每挑选品质上好的鲜枣,装入一古朴的瓷罈中,倒入几盏高梁白酒,密封罈口,半月后,醉枣做成了,酒香扑鼻,香甜可口,仔细保存,一直可以存至春节期间。外祖母离开我们三十多年了,但这醉枣的滋味一直记忆犹新,难以忘记。她慈祥坚毅的样子也永远烙在我心中了。 枣树,生长在北方,不论旱涝冷热土地贫瘠都可存活,不用浇水不需施肥,生命异常顽强。小小枣花,毫不起眼,默默无闻,但是给人类和社会带来的是甘甜和幸福。这不正是我们社会中那些平凡普通人的写照吗?我忽然想起一首古语来:“牡丹花好空入目,枣花虽小结实成”。在当今普遍追名逐利的时代,低调平凡朴实无华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忽视和遗忘,而这些顽强朴实的精神风范,不正是应该大力推崇、继承、发扬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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