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
来源:山东三建 作者:李永新 时间:2021-10-22 字体:[ ]

 翻看手机看到父女双手握在一起的照片,眼眶又一次湿润,四年前的经历又浮现在眼前,顿想记录一番那段岁月静好的陪伴和经历中点点滴滴回忆。

父亲患病期间才得以有“牵”他手的机会,这迟来的牵手,不仅牵出了约定还牵出了情感,更牵出了父女情结及割舍不下的依依情思。

小的时候和父亲有无数次的牵手,那时在扶我学步,那时在领我散步,那时在教我握笔写字……成长道路中父亲的手给我安全感,给我力量,给我指引方向。

父亲的手灵巧,不管是家人还是自己的衣服晾干后他都叠的板正整齐,就连他孙辈的尿布都叠成豆腐块。他的手能缝衣服,缝被褥,工作期间父亲多数一个人在外,衣服被子都是他亲手缝制,这让当时未随迁在家的母亲很欣慰。

一步步走来他靠这双手吃饭,靠这双手打拼,靠这双手擎起我们这个小家,还靠这双手抱大了姐姐、我和弟弟,还有他的隔代孙辈们。父亲的手拿的起放的下,父亲的手没有伞大,却能为我们遮挡风雨,父亲的手蕴藏的力量之大胜过千金重,父亲的手布满沧桑饱经风霜,却从不喊累。

父女十指相握那一刻我心头暗喜,父亲的手好软,接着把他手背拖到脸上蹭几下并说:“手还挺软和的,嘻嘻”。“那当然了,多少年不干重活了,肯定没有老茧了。”父亲的话里让我听出了一段没有发声的下文……

从小生长在农村,那双手没少干重活。握着父亲没有老茧且柔软的双手,纹理清晰不乱,粗壮且顺滑,手背皮肤略显松弛,几块浅咖色老年斑是老年人自带的象征标志。我和父亲的手轻轻一握,更坚定了他手的宽大和力量的雄厚,和我们的约定誓言。

父亲患病以后,在我照料他的期间,只要他夜间醒来稍微用力握下我手,我感觉到这一动作就如同收到一个信号,顺即按开吊顶灯开关,再迅速下地按部就班给他倒水,照顾他起夜。就这样,几日下来父亲睡的安稳,我照看及时,在一起也形成规律并收获着颇多欢乐。

我们分开这短短半月,他的状况日渐萎靡,再回家的时候,已成匆匆诀别。永远忘不了2017年9月30日,那一刻他是在等待,等待儿女双双到齐,他都见到了,他可以安祥从容地离开了,到最后父亲遗容都是安详的。只是,这个突发状况来的太突然,即使前面做好准备,还是措手不及,内心的疼痛唯有哭喊得以释放:“不是说好了回来陪你过节吗?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呢?还想在家好好伺候你呢?再也不能牵着你手睡了。”

那一刻,我如着魔般地想着以前,给他做饭,给他理发、陪他说话、和他谈工作中见闻,牵他的手……这些都是徒劳。一家人悲哭连天,扯破嗓子父亲也听不到,身边的舅舅舅妈安慰规劝,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仿佛唯有哭出来,才能告慰匆匆离去的父亲。

最后一次牵父亲的手是在殡仪馆告别的那刻,他的手僵硬,明显没有往昔温热的温度,只觉得手心依旧湿润。哀乐缓缓响起,我心揉碎一地,眼泪已不能自控。

趴在灵柩上,将父亲的手紧紧抓住,贴在脸上,再也感受不到父亲手的力量回应,再次出声悲哭,多想让“牵手”定格,让时间倒转,那份无奈和不舍爬满心间,那种无助、那个场景、那个气氛,我今生都不会忘。

年节来临会想起父亲,很多时候睡前会想起父亲,往日陪伴的情景貌似还在昨天,而今却是他在天堂。情不自禁眼泪悄悄滑落湿满枕巾,翻个身另一种姿势想念父亲,然后不知多久才会慢慢睡去……

父亲祭日临近,心底一次次呐喊;父亲,愿您在天上过的优渥,我和姐弟会照顾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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