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经,感悟美——写在世界读书日之际
来源:水电十四局 作者:赵蓉花 时间:2020-04-23 字体:[ ]

前段时间,朋友送了我一套注音插图版的《诗经》,风、雅、颂三册函套装,边角诗经草木点缀,书脊以芍药花为花纹,十分淡雅。随文更是彩插日本江户时代细井徇撰绘的《诗经名物图》,花果、草木、虫鱼、鸟兽直观展现,美如诗经本身。

梁启超先生曾说过:“现存先秦古籍,真赝杂糅,几乎无一书无问题;其真金美玉、字字可信者,《诗经》其首也”。初读《诗经》,生僻的字词、晦涩的意思让人望而却步,静下心来细读,才发现它并不是我以为的高深,而是充满生活气息的美。它将生活的日常、大自然里生命百态、人世间的万般情愫都入了诗,有生活中静与美,生命里喜与忧,爱与青春,态度与风骨……真实、生动、清澈、温暖、质朴可爱,正了那句“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诗经》之美,美在藏于诗经里的爱情百态。

爱情诗是《诗经》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部分爱情故事虽然只有寥寥几十字,却是实实在在的描绘出了爱情本来的模样,说尽人世间最美的情话。“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男女在田间相遇,女子立在草丛露中,含情不语,秋波一转,顾盼流转,男子爱悦之情喷涌而出,初见的美好着实令人心动;“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热恋中的人只想朝夕厮守、耳鬓相磨,即使是短暂的分别,也感时光漫长,难以忍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女子在城楼等候自己的恋人,望穿秋水,不见恋人来,浓浓的爱意不由转化为惆怅与幽怨;“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樵夫钟情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情丝缠绕,令人惆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战士久役不得归,忆起新婚时与妻子的誓言,残酷的现实却使誓言落空,全然消散了死亡的惨烈与悲凉,平凡的相许,却又那样的刻骨铭心。

《诗经》之美,美在诗里或贤淑,或温柔,或腼腆,或活泼的女子。

《诗经》里的女子,大胆率性地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美的自由、朴实而动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雎》里的少女,无矫揉造作的扭捏,也少胭脂水粉的装点,美在自然中,引得少年心旌动摇,美在劳作中,让少年更加竭力的追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中女子,更像是一份希冀,让男子有了踏遍千山万水的勇气,甘愿克服重重险阻也要去苦苦追寻,爱上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变得有意义;“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这着实是一个活泼顽皮、天真烂漫的女子,与情人相约在城隅,却故意迟迟不肯露面,急的情人抓耳挠腮;“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这却是一个泼辣、旷达的奇女子,拥有野性风俗所造就的那种自由性格,情绪表达直白畅快,毫不拖泥带水。《氓》的女主人公亦是一个脱俗的女子,面对丈夫的遗弃,她并不怨天尤人乞求悲悯,反而以一种不卑微的姿态,决绝地抛却了过去,重新活成骄傲真实的自己。

《诗经》之美,还美在对国家的忠志之誓、对人民的怜惜之词。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反复出现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便是出自诗经《无衣》,全诗采用重章叠唱的形式,叙说着将士们在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之际,以大局为重,与周王室保持一致,一听“王于兴师”,磨刀擦枪、舞戈挥戟,奔赴前线共同杀敌的英雄主义气概。诵读此诗,不禁为诗中火一般燃烧的激情所感染,那种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气概、激荡人心的爱国主义情怀令人心驰神往。

《载驰》也是《诗经》中有名的爱国主义诗篇,闻知卫国被亡的消息,许穆夫人十分心痛,毅然决定亲自快马加鞭赶赴漕邑寻求大国援助,救国于危难之中,却受到了许国大臣的拦阻指责。“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这是许穆夫人对于大夫阻挠的义正辞严的回答,四句一顿,铺排而下,将自己内心斗争的结果,山洪爆发般地推涌而出,势不可挡。更把自己不屈于君命、非返卫不可的决心,表述得斩钉截铁。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一群伐木者砍檀树造车时,想到剥削者不种庄稼、不打猎,却占有这些劳动果实,非常愤怒,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了问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以丑陋又狡黠,性喜窃食的老鼠比拟贪婪的剥削者,揭露剥削者贪得无厌而寡恩。《伐檀》实苦、《硕鼠》实多,劳动人民对剥削压迫者怒目睥睨,揭露了封建贵族阶级的剥削本质,表现了劳动人民为挣脱压迫和剥削不断斗争的美好愿望。两首诗语言自由活泼,幽默诙谐,不见华丽的辞藻,但感发的真实,足以深深打动我们。

诗经中有太多的美为我们所发现,我们何其幸运,仍然可以读着几千年前的诗句,和三五成群的采桑女子在山谷中细声吟唱、听夜不能寐的少年在溪水旁喃喃自语、感受战乱中的游子在荒野边抒发感概……四字一言,叙事人间,至简,至真,至美。春光灿烂,微风不躁,正是读《诗》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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